2016/07/05
車沒停下
車沒停下,將自己推壓到車窗,而車沒停下。
車沒停下,將自己推壓到車窗,甚至我想把自己推壓出車窗,推壓到遠方的雲裡,而車沒停下。
那個胖子沒有離開,也沒有離開的打算,他醒著,我選擇睡著,而我沒有真的睡著,當然車也沒有停下,我卻感覺到他,那個胖子正在推壓過來,壓迫,但是他沒有真的推壓過來。
有一份壓迫,在車子裡由我一開始上車的時候就已經瀰漫四周,等待我上車的一刻就聚集靠攏過來,靠攏到窗邊以為可以看著窗外風景令心情舒暢的我,我想大叫想怒吼。
我把雙手按著嘴巴,竭力制止將會劃破車箱寧靜的聲音,偷偷瞄向旁邊那個一直偷瞄著我的那個胖子,雖然我沒有肯定他偷瞄我,我卻知道如果我一放開手一鬆開嘴巴就會身體離開坐位焦慮的原始壓縮吼叫便會傳開到大氣之間,全車人,包括司機都會注視著我。
雖然呼吸急促短促,我仍是把雙手按著嘴巴,而我知道的......
我沒有移動著
2015/12/30
2015/12/02
繁殖過後
2015/11/26
2015/11/24
風浪散
勇敢面對錯敗,
勇敢承認錯失,
勇敢聽取批評
勇敢接受新事物,
勇敢學習,
勇敢與人結緣,
勇敢堅持走自己理念,
勇敢向未知挑戰,
勇敢去愛,
勇敢接受死亡。
除神性之外,
沒有任何是不變,
風會吹走,
浪會沖散,
時間流動,
我希望我們在流變中,
學懂珍惜和認清價值,
旨在堅定意志恆守信念,
在變幻裡時常清明。
2015/06/29
呼吸綜合症
晚上淪為海中的漂浮木,
片刻的自由,
尤如囚犯短暫獲悉,
我們應該走上街享受藝術剎那。
街道愈來愈見低俗,
低俗的舞步,
低俗的音樂,
還有低俗的制服。
街道愈來愈窄狹,
呼吸急促,
這是患上什麼呼吸綜合症嗎?
那邊在風沙中呼吸困難,
這邊,
仍記得那些因為呼吸困難得催淚的人嗎?
我們都累了,
今天的生活卻沒有好過昨天,
依然無可奈何。
2014/04/27
ilover
過去太虛浮,
未來遙不可望,
而我仍在發灰的現實遊蕩,
從污穢的昏暗街燈,
從發臭的溝渠鐵蓋,
靜靜瑟縮入火柴盒中,
讓我們,
剝開身體軀殼,
抽出失落靈魂,
進入螢光幕,
於Digital World,
我們得到解放,
於Digital World,
我們相遇,
雪花飄到掌心,
瞬息化水。
2013/11/19
汽球
我像一個汽球,
何其軟弱無力,
只是一塊躺在地上的膠皮,
有時自我打著氣,
升到樹椏,
升到山峰向著雲端進發,
而途中又洩著氣,
我不想沉落,
自己替自己硬著充氣,
繼續被動地一個漂浮著,
雖然風會把我吹到不同地方,
但是我依然想繼續浮升,
想盡力看多點風景,
因為我們都不知道何時會爆破。
2013/10/04
飛來蟲
還是喜愛孤獨遊盪,
混沌的水彩沒有味道,
化作一團,
在你眼中會像花開嗎?
看來,
你還是喜歡雪白的文字,
留下空白的對話,
透明的翅膀,
讓旁人都覺得你容易被看透,
而你在沉思,
在逃避你愛的與愛你的,
我是了解的,
同時感謝孤單作伴。
2013/09/24
每天看燈飾的寫意人生
在那短短的隧道前,
堆著幾條長長車龍,
焦躁亮出幾度連綿火紅色的光,
燈水平向前延伸,
移動,
停頓,
明亮,
看巴士的電視,
看自己的電話,
看香港仔隧道的訊號燈,
看前方車輛的尾燈,
看膩了再抱手又重新看一次,
看無數次,
終於到達隧道口,
一口氣衝進去,
到盡頭出口,
不能言喻的快意,
速度構成快樂,
柳暗花明又一村地到出口,
一進入銅鑼灣卻想講粗口,
紅色車燈增至六七,
由水平到上下分開,
有的走向天橋,
有的從中滙合,
無論走哪裡,
恐怕我們也是要到,
那比天竺還遠的紅磡海底隧道,
四十五分鐘,
車龍依舊,
香港人是真真正正的龍的傳人,
側邊的乘客沖破忍耐界限,
由座位衝往下層準備下車,
這是他發洩不耐煩的方法,
而,
我們一車人,
恐怕在幾個小時終於回家後,
感到累而在家休養生息,
明天我們又好好在慢長車途看燈飾,
外來人可能認為我們樂在其中,
因為慢慢看燈是美事,
所以我們都,
不問政治。
2013/09/14
原子力之光
垂釣,
人是一種容易上釣的動物,
基於貪婪,
沒有什麼比他們的自以為是更顯幼稚透頂,
哈,
結果不費力氣,
我就釣了一個人,
鐵勾貫穿了他的舌頭,
緊扣著上顎內側,
腥紅跟著掙扎變得濃厚,
在半空活蹦亂跳,
富有生命動感,
我只是消遣一下,
而坐在我身旁的朋友,
卻嚷著要開半做美味的刺身,
我便把人交給他,
手起刀落,
轉眼間就變成一塊塊肉片,
感覺不到那人有任何痛苦,
那味道,
唔,
我說,
單純的身體是何其美妙,
人沒有腦袋可能會更完美,
話太多,
我仔細平伏尾扇舒躺著,
一邊品嚐美食一邊享受隔著薄霧綠色的陽光。
2013/08/21
昏暗
走到悶熱的車廂中,
這天的天陰替車窗掛上布簾,
一個個陌生的人把汗液滲到膠皮座位,
我卻沒有打算去上一層,
避開我沒興趣的電視資訊,
繼而直穿過樓下兩側瀰漫著不同汗臭的座位,
在最後排燈光昏暗的車尾坐下,
縱然這裡依然隱約有味道,
我卻安穩脫下眼鏡享受窗外模糊,
反思我自動坐下的原因,
原來是黑暗吸引了我 ,
相較光明大地,
深海,
下沈,
更有安全感。
2013/07/23
和言比日
好像一根銀管垂直由口腔插到胃部,
看著天空看見樹陰茂密,
偶爾夾雜黃花紅蕾紫冠緣芽,
感嘆地張開了口,
沿途有花,
純粹是美,
我卻被前方鐵絲網擋著,
不得不把頭調整回水平,
卻嚇得張開了口,
眾樹無根,
我後悔沒有好好守護,
只是盼望上邊所展示的美好,
而無根的樹就會急速死去,
天真的是我早前以為回歸春天,
在春天滋潤後樹自會好好生長,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
有人把根偷偷除去,
有的圍上鐵絲網,
暗自各自發展圖利,
而樹變得安靜等待被除。
2013/07/09
流雲
如果地上的生活使你窒息,
就稍為提起腳踭只讓腳尖橕起身體,
仰著頭,
你會發覺天上有幾片雲尚在漂泊,
移動的痕跡像是水面的漣漪,
放鬆身體就可以浮到更高的地方,
吸取多點自由的空氣。
自由的雲隨著自由的風浮游,
有時像白兔卻倒著跑,
有時卻一尾沒有鰭翅只有魚鱗的魚在游,
如果你突然感到地上那些常規原來是那麼不自然,
就稍為抬起頭兒向自由的天空學習自然。
2013/04/04
留下,意味什麼
獨自留下
是留戀著春天的滋潤
還是忘不了去年盛夏的陽光
你看腳下都堆滿以往的友伴
都一一散落地上
躺在結實的大地
每一個
都是這樣的
經歷
你快過來吧
我說著
自己一個
雖然連帶著疲憊透頂的身體
我仍然希望用盡所有的力氣
去捉緊他的手掌
縱使在半空漂浮
風一吹
都是這樣的
冷落
我卻很快樂
一片葉
漸漸枯黃
就算你抓緊樹的枝椏
無論是狂風一到或是雨一到
總之時間一來就無人擋得住
黯然失色掉下來
隨風雨任意侵蝕
看一下
都是這樣的
你啊
只是一枯葉
2013/02/16
車道上
喜歡時間中的片刻閃光,
乘坐巴士獨享遊樂趣,
保持著天真的心,
大愛總會來到,
張開嘴巴歡笑,
有時候車程太長,
睡一睡忘憂,
無所謂掙扎,
當光再次進入眼睛,
七彩斑爛,
那些是夜空星光漫漫。
2013/01/24
桌面聊
點燃著一縷煙絲,
白煙有機的在浮空,
擴散,
語句,
詞語,
最後留下一個個,
斷裂的字,
他與他,
都死在桌子兩端,
一個只說著支持,
一個只說著反對,
最後,
兩者都伏在桌子上,
咖啡流到指縫,
白酒滴落地上,
不長出任何,
乾涸。
2013/01/21
舊紙箱的玩具
2013/01/17
2012/12/31
水花
迴響,
就如左右腳步,
「跌、盪、跌、盪...」
鋼琴彷彿就不停喃喃自語著,
沒有舞步的輕鬆,
卻仍然是走三步、退兩步,
世界退後得太快,
有時像跑步機 ,
有時像彈床,
一種跌動的時代,
要在城市找一個洞去安頓也是一件難事,
然後,
我又像一尾往上游的魚,
在城市窄狹的急流拼命。
2012/11/22
彼方對照
看著砂土飛揚,
看著灰塵飄散,
那巨響在彼方,
變得何其微小。
聽著他的說話,
或者談笑執行,
或者認真服從,
變成機械工作,
一切按照報告,
加以再次調整,
重裝填裝發射,
直到收到回禮,
這剎那的飛揚塵土、飄散灰塵、轟然巨響在這正在填裝的士兵身邊染上一綻放血花令這個單純無知的士兵在傷痛中猛然一醒原來那些垃圾的指令全部皆為貪婪權利而生不得不問自己究竟把人算什麼回事。
2012/11/08
母愛
由大道轉進濕暗小巷,
太陽的光被壓成一條窄長的線,
縱然陽光燦爛,
她抱著的仍是暗啞的紫,
那深沈亮度,
把紅色絲帶結成的蝴蝶結,
反襯得更亮麗,
花紙上看似一斑斑的雲彩紙,
鐵紅色令整體都變得高雅,
而,
那看似花枝的小手,
一動也不動地擱置在半空,
她把他放下,
任由旁邊的溝鼠肆意咬食。
2012/10/09
相同音調
那時只是純粹的黑與白,
就算雙手沾滿花粉,
也只是一種極端的跌盪,
然後在無窮盡的四分音符中,
不多不少的力度在牆角敲打拍子,
牆身細紋在不斷的撞擊中,
讓凹陷平均分佈額頭,
關著燈,
開著燈,
開著燈......
只有血痂才有機的凝固。
2012/09/28
2012/09/03
仰角六十度
流星也依著星軌,
向對角線慢慢逆走,
它閉緊嘴巴鄙視著,
嘆息,
然後低頭,
然後握緊空氣,
然後,
扭曲的裂縫中吐露著撥弦,
沈鬱微酸的飛塵,
一層一層壓著律動的肺腑,
多一個人吸氣,
少一個人吐息,
世界依然隨意滾動,
能作甚麼?
又能作甚麼?
2012/07/29
消滅自我
化成無盡的旋渦,
變作漸枯的草,
又或是無聲閃現如彗星,
我仍努力去把持當中的平衡,
而不消滅任何一個角色,
否則,
我就是用雙手去勒緊其中一個頸項,
然後他就死了,
我不想任何一部分的自己死亡。
2012/06/13
對峙
用雙手拿去工作,
作品寫完了,
但是寫得毫無個性,
因為指紋早被磨蝕。
有些人沒有力氣去寫作,
連工作也沒力氣,
他們有天份和熱誠,
可惜他們什麼也做不到,
因為連生存的力氣都沒有。
2012/05/21
香薰噴霧
我們已經不能再分辨,
再這三百種氣味,
埋首混雜的香薰間,
薰衣草、香茅 、甜橙,
就算再找上百多萬種材料,
調制出的味道,
總是不能接近一種偶遇,
也不能靠近回憶,
到最後我們在生命邊緣,
恐怕可能只會想著媽媽、初戀的味道。
2012/04/30
2012/03/13
黃大仙上橋的藍色面紗
面紗上的湖水藍,
反襯得天空的灰色更深沉,
隔著模糊的工程圍網,
你那疲態,
你那老姿,
你那倦容,
在數十多米的彼端,
看起來卻格外顯眼。
你,
依然沉默,
任由雨水打到臉上,
我走上新橋橫過繁忙的龍翔道,
發現你和對面的老頭,
都抬高頭看著那空著的半空,
你們是已經有三十多年的夫妻了,
現在卻因時間流逝而分開,
連繫著你俩的高架路,
雖然處於作響震動的狀況下,
撐過了這臨時三十年,
不過,
事物總不能永恆著,
仍是有盡頭的一刻。
你,
旁邊睦鄰街遊樂場的大祭師,
張開雙手向著天空詠唱著,
我知道他也很老邁,
可能有天也會在歷史中消聲匿跡。
雨水,
流過他的氣根滴下,
滴下到只有心存感謝的我的頭上,
沒有感謝,
之後哪有根呢,
所以我還是只好心存感謝。
感謝你們服務了我們三十多年。
-黃草
